菠萝蜜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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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1>

蓝湛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，看了几部烂俗的偶像剧，竟然想学剧里的霸道总裁包养小情人。

 

好在蓝湛家境殷实，具备包养的条件。在向哥哥蓝曦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，作为宠弟人设不能崩的蓝曦臣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。

 

“有想要包养的对象吗？”蓝曦臣抿了一口咖啡，十指交叉置于桌前，认真地问道。

 

“江澄。”蓝湛没有犹豫，直接道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多年的人的名字。

 

蓝曦臣愣了一下，随即唇角上扬，笑着调侃道，“忘机对他果然念念不忘。我替你联系他的经纪人，不过后续的工作要忘机自己来。”

 

见蓝曦臣同意，蓝湛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，耳尖微微泛红，不好意思地应道，“嗯。”

 

作为被包养的另外一位当事人，江澄在挂掉经纪人的电话后，一脚油门直接冲到了公司，拽着经纪人的衣领，抬拳就要往他脸上招呼过去。

 

“澄哥饶命！！”经纪人被江澄压在办公桌上，腰部脊椎紧贴坚硬的桌沿，硌得生疼。他的双手在空中上下挥动，激烈地挣扎着。

 

“谁要包养我？”江澄杏眸一眯，凌厉似霜，阴森森地问道。

 

“……是、是、是蓝总，是他说要包养你……澄哥，我也是没有办法……你饶了我吧。”经纪人欲哭无泪，他一个给人打工的，根本没有发言权。

 

“蓝总？”江澄眉头一皱，努力在脑海里搜刮与这个人有关的信息。

 

结果显而易见，江澄对完全没有印象。

 

“我们公司的总裁呀……澄哥您忘了？”经纪人不动声色地移开江澄紧拽着他衣领的手，顺着桌沿往外挪，试图逃离江澄的桎梏。

 

“……嗯，”江澄假意思考了两秒，随后转身，十分肯定地点头道，“完全不认识。他为什么要包养我？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人包养了，让他换个人，哥没空陪他玩。”

 

说完，江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，确认形象完好后，戴上墨镜准备走人。

 

“别呀澄哥，”经纪人手疾眼快，一个箭步冲到门口，拦住江澄的去路，笑呵呵地说道，“既然都来了，不如先去见一见未来的金主？老话说得好，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，你也不想为这事被公司雪藏吧？”

 

这话戳到了江澄的软肋。作为当红鲜肉，江澄从偶像到演员，从无人关注到大红大紫，这一路他走的磕磕绊绊，非常不容易。其他事江澄可以不管不顾，唯独这份职业不行。

 

没办法，江澄只好跟着经纪人乘电梯上了楼，一路直奔总裁办公室。

 

“两位，总裁请。”秘书小姐打开门，对他们二人露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，人稍欠身，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 

江澄双手插在衣兜里，不情不愿地走进办公室，低着头不说话，他头顶的黑色鸭舌帽遮去了大半张脸。

 

“坐。”见他们进来，蓝湛从办公桌前站起来，转身的瞬间重新整理了一下领结，只为了给江澄留个好印象。

 

“总裁好。”经纪人恭恭敬敬地朝蓝湛问好，十足的狗腿模样，引来江澄不屑地冷哼。

 

蓝湛自然注意到了经纪人身边的江澄，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，但隐约可见的半张脸，还是让蓝湛的心一动，紧接着便乱了节拍。

 

“听说你要包养我？”江澄翘起两郎腿，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，嚣张地扬起下巴，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
 

“是。”蓝湛正襟危坐，面对心上人，还是有些忐忑。

 

“行，包养我可以，但是我有约法三章。”江澄放下腿，身子前倾，单手敲击着玻璃茶几，视线放到了蓝湛身上。

 

蓝湛与其他人给江澄的感觉不一样，冷漠肃然，带着上世纪欧洲宫廷贵族的气质，一言一行，一举一动，皆是普通人不可及的存在。

 

“你说。”蓝湛颔首，嗓音清冷。转眸之间，正好与江澄四目相对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。

 

原来总裁这么好说话吗？江澄稍感惊讶，不过也未深想，接着说道，“不接吻，不上床，不公开。”

 

闻言，蓝湛敛眉，这与偶像剧里情节不同。

 

不接吻、不上床算是包养吗？

 

“不同意就算了，我不勉强……”江澄观察着蓝湛的表情，在察觉到他的迟疑后，立刻道出下言。

 

“可以，我同意。”蓝湛打断江澄，琥珀色的浅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，语气坚定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着急。

 

“哈？”不仅是江澄，连经纪人都对蓝湛的同意表示难以置信。

 

两人面面相觑，满脸都是疑惑。

 

你图啥？经纪人简直不能理解蓝湛的做法，但为了保住工作，涌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。

 

“没有问题的话，签字吧。”蓝湛生怕江澄反悔，抬手示意秘书把合同拿过来。

 

江澄接过合同，认真地阅读其中的每一项条款，以防蓝湛在文字上手脚。

 

“三年？”江澄挑眉，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纸面，陷入了思考。三年虽不长，但也不短，这种关系维持的时间越长，需要避讳的也就越多。

 

蓝湛没有立刻接话，双手紧握，不安地放在膝盖上。好在蓝曦臣考虑周全，把江澄可能会拒绝的情况都想到了。

 

“嗯，三年之内，公司会给你最优渥的资源，为你争取相关的奖项提名。”蓝湛按蓝曦臣教给他的话，重新复述给江澄听。

 

“哦？”不得不说，江澄心动了，比起自己辛苦营业吸粉，这种包养关系好像还不错。不仅可以推掉那些商业酒会，还能轻松地拿到自己喜欢的角色。

 

“澄哥，”经纪人以为江澄不满意，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江澄的腰，低声耳语道，“你还年轻，三年转眼就过了。再说总裁已经同意了你的约法三章，这种关系别人想都不敢想，你可不要任性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江澄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往旁边坐了一点，拉开自己和经纪人之间的距离。

 

舍不得孩子，套不来狼。江澄一咬牙，潇洒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，扔给茶几对面的蓝湛。

 

确认合同无误后，蓝湛迫不及待地起身，向江澄伸出了手，“合作愉快。”无人知晓，他的指尖激动的微微颤抖。

 

内心的喜悦似乎将蓝湛淹没，他终于可以离江澄近一点，不必再在昏暗的观众席中，痴痴地仰望灯光汇聚下的江澄。那时的江澄光彩夺目，却也离他很远。

 

茶几对面的江澄不为所动，沉默地低着头，帽沿压不住的发丝微微往外翘起，给人一种散漫悠闲的感觉。

 

时间流转，蓝湛的内心愈发不安，以至于脸色变得低沉。

 

经纪人见状，当场就急了，忙不迭地拉起发愣的江澄，朝他使了使眼色，小声提醒道，“总裁和你说话呢。”

 

“嗯？”江澄缓过神来，在经纪人的拖拽下站起来，回握住蓝湛的手，敷衍地应道，“嗯。”说完，转身就要离去。

 

“稍等。”蓝湛看着江澄的背影。

 

“还有事？”江澄扭头，右手已经握上了门把，再往下一按就可以开门出去。

 

蓝湛清了清嗓子，严肃地说道，“明天之内，搬到我家。”

 

“什么？！”江澄傻眼。

 

 

 

<2>

一切来得猝不及防，江澄站在小别墅的客厅里，仰头望着沙发对面挂着的巨大相框。

 

来真的吗？江澄陷入沉思，对蓝湛在客厅里挂他的照片表示不能理解。

 

蓝湛从玄关进来，发现江澄拖着行李箱不动，立刻注意到了墙上的照片，脸色一变，不自然地轻咳两声，从江澄身边经过，“我带你去房间。”

 

说完，蓝湛伸手想要去接江澄的行李，却被江澄躲了过去。蓝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，喉结上下滑动，口腔里一片酸涩。很快，他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，转身上楼。

 

“慢着。”江澄突然开口，叫住了他。

 

蓝湛脚步一顿，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，只见江澄抬手，指向客厅对面的墙壁，那里正是挂相框的地方。

 

“你是不是……？”江澄的唇一张一合，道出心中的疑惑。

 

蓝湛站在台阶上，垂眸与江澄对视，心里咯噔一下，眉头微敛，冷硬的面容不变，但垂落两边的双手却在悄然攥紧。

 

“……我的粉丝？”

 

话落，蓝湛愣了一下，待他消化完江澄的问题后，僵硬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，如释重负般，大方地承认道，“嗯。”

 

“所以你喜欢我咯？”江澄慢悠悠地踩着台阶上来，行至蓝湛身边，漫不经心地抬眸，眸光凌厉，声音冷淡。

 

爱慕多年的人站在眼前，蓝湛没来由的一阵心慌，下颌的线条紧绷，掌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，黏黏腻腻的，很不舒服。

 

江澄步步紧逼，蓝湛仍是闭口不言。一路退至尽头，江澄突然伸手撑住栏杆，将蓝湛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。

 

蓝湛的肩膀宽阔结实，肌肉线条匀称分明，江澄在他面前显得有些瘦弱。

 

“不承认也没有关系。”江澄无所谓地摊手，说道，“喜欢我的人那么多，我不介意再多你一个。”

 

说完，江澄准备转身上楼。临走前，他还不忘使唤蓝湛，“麻烦帮我拿一下行李，蓝总。”

 

 

 

<3>

包养协议在江澄眼里如同虚设，搬进蓝湛的别墅对他的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，照常吃喝，无拘无束。

 

蓝湛因为工作忙，每天早出晚归，和江澄作息完全颠倒。两个人同居半个月，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。

 

“忘机，你应该主动点。”蓝曦臣在电话里给蓝湛出主意，“江澄参加过综艺，好像厨艺不错，你可以让他教教你。”

 

“嗯。”蓝湛听罢，似有所悟。

 

于是，第二天蓝湛就采取了行动。

 

小心翼翼地打开江澄的卧室房门，窗边的纱帘随风扬起，细碎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大理石窗台中间，和煦美好。

 

屋内的加湿器在运作，湿润的空气中隐约有水莲花的香味。

 

蓝湛放慢脚步，走到江澄床边，用手推了推江澄的手臂，“我饿了。”

 

熬了一宿夜，才睡着没多久的江澄被吵醒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躁动不安，一股脑地涌向脑门，冲得太阳穴位置的青筋直跳，胸中的怒火已然是压不住。

 

“滚。”江澄突然起身，眼下一片乌青，阴沉沉的杏眸直瞪蓝湛。说话时，他的指尖深陷掌心，极力着控住自己不发作。

 

“我饿了。”蓝湛盯着江澄看了一会，赖在床边不肯走。

 

“……”江澄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，他气急败坏地抄起枕边的玩偶，往蓝湛身上扔过去，怒吼道，“少来烦我！”

 

玩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直朝蓝湛的头顶砸去。

 

蓝湛手疾眼快，一个移步轻巧地避开了玩偶的攻击，顺便伸手接住了它。

 

“我在包养你。”蓝湛把玩偶放到江澄身边，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
 

有病。江澄烦躁地撩开头发，低声暗骂，发怒时候的模样像极了狼崽，就差没露出他尖利的獠牙。

 

江澄深吸一口气，用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对蓝湛说道，“你包养我，注意主谓宾关系，是你养我，你使唤我做什么？”

 

话毕，江澄不想再理会蓝湛，用被子盖住头，转身躺了下去。

 

蓝湛被怼得哑口无言，沉默着离开了江澄的卧室。

 

看来，哥哥的主意未必都好。

 

 

 

<4>

自从上次蓝湛未经允许，私自进江澄的房间把他吵醒后，江澄就养成了随手锁门的好习惯。

 

那一段小插曲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，同居生活仍在继续。

 

正好这段时间江澄没有行程，每天窝在蓝湛的别墅里，好不自在。天气好时，江澄喜欢跑到三楼的阳台去晒太阳，躺在柔软舒适的摇椅中，一呆就是一整天。偶尔，他也会好心地帮蓝湛给周围的绿植盆栽浇浇水，施施肥。

 

这边，没有工作的江澄在享受生活，而远在公司的经纪人却急得来回踱步。

 

这么长时间了，为什么江澄还没有新的工作行程？难道总裁对江澄不满意？不肯把好的代言和资源给他？

 

“就知道浪，浪出事了吧？”不过几分钟的功夫，经纪人就已经脑补完了一出悲剧大戏。

 

知道江澄还在因为包养的事和他置气，不会接他的电话，经纪人便想了其他办法与他联系——微信骚扰术。

 

于是，江澄每天都能收到数十条来自经纪人分享的文章链接。

 

“《小三如何成功上位》、《情人速成手册》、《伺候金主的一百零八式》……”

 

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？江澄实在无语，嫌弃地直翻白眼，毫不犹豫地把经纪人从对话列表中删除。一系列操作结束后，江澄舒服地翻了个身，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零食。

 

摸了老半天，只摸到一个空的包装袋。

 

“蓝湛。”江澄扔掉垃圾，一边开门，一边朝下楼的书房喊道。

 

这段时间，江澄学会了一个新技能，有事找蓝湛。美其名曰，任何行动听从金主爸爸的指挥。

 

“家里没有零食了，你陪我去超市。”江澄把宽松的T恤扎进裤腰，头戴一顶渔夫帽，鼻梁上的黑色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。

 

难得江澄想要出门，蓝湛没有拒绝的理由，放下手里的文件，穿好外套跟了出去。

 

路上，蓝湛没忍住问出了心事，“为什么要我陪你？”

 

说话时，蓝湛心里带着几分的期许，毕竟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，关系较之前亲近了不少。

 

然而，江澄给出的答复却是，“你现在是我的金主爸爸，你要付钱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原来自己是个工具人。

 

傍晚时候的超市人不多，江澄推着购物车直奔休闲零食区。

 

“你吃的完吗？”蓝湛看着江澄不断地往购物车里塞东西，几乎要把购物车装满，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唇角。

 

“不多。”江澄又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巧克力，认真地说道，“现在是春季，呼吸道传染病盛行。一次性买全东西，减少出门的次数对我们的身体健康有好处。”

 

一时之间，蓝湛没有理由反驳。

 

“……你不用身材管理？”蓝湛身为娱乐公司的负责人，对艺人的生活多少有些了解。

 

听到这里，江澄扭过头，胳膊肘撑着购物车的握把，怀疑地上下打量蓝湛，皱眉道，“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粉丝？”

 

“？”蓝湛不明所以。

 

江澄没耐心，伸手拽过蓝湛的领带，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跟前，杏眸微眯，目光锐利，似笑非笑道，“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粉籍。”

 

蓝湛的身体被迫前倾，鼻尖几乎紧贴江澄的脸，两人的呼吸交缠，温度直线上升。江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，卷长的双睫轻颤，不敢直视蓝湛的目光。他努力保持镇定，稳住脸上的表情，不想被蓝湛看出自己的破绽。

 

蓝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心脏怦怦直跳，似有千军万马从他心上奔驰而过，让他心颤。

 

“如假包换。”蓝湛眸光一沉，强装镇定。

 

“算了，管你是不是我的粉丝。在我手里，你是跑不了了。”江澄冷哼一声，反手推开蓝湛，傲慢地抬起下颌。

 

闻言，蓝湛眉目舒展，唇边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。

 

回家路上，江澄低着头玩手机。没一会儿，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。

 

“江澄！你要公开了？！”电话那头，经纪人咆哮着问道。

 

“啧。”江澄皱眉，把手机从耳边拿开，没好气地问道，“什么公开？”

 

经纪人深吸了一口，努力平复心情，“我发给你 ，你自己看。”说完，直接挂掉了电话。

 

“情侣公共场合秀恩爱，当事人疑是当红偶像江澄！”

 

江澄盯着手机屏幕，点开那一张张高清图片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差点没开口骂人。

 

今天出门没看黄历，这样也能被人认出来。

 

“啊——”江澄捂着脑袋，颓废地望向窗外。阴沉沉的天逐渐暗沉，乌云密布，倾盆大雨将至。

 

正在开车的蓝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本想趁等红灯的间隙问问江澄，可还没等他开口，蓝曦臣的电话就先打了进来。

 

“哥。”蓝湛戴上蓝牙耳机。

 

“忘机，做得漂亮。”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很轻，却不难听出他隐隐带着的笑意。

 

“嗯？”蓝湛有点懵。

 

“忘机不知道？”蓝曦臣的笑意不减，柔声解释道，“你和江澄一起逛超市的照片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上，现在是热搜第一。”

 

“……难怪。”蓝湛喃喃自语，转头看向身边的江澄，见他神色厌厌，全然没有了刚才在超市里的兴奋劲，不由得有些心疼，眼底一片黯然。

 

“忘机你在说什么？”

 

“没事，我……”蓝湛脸色凝重。

 

蓝曦臣似有所觉，笑着挂掉了电话，“忘机你先忙，我们回头再说。”

 

耳机那头传来的忙音让蓝湛倏然清醒，恰好这次绿灯亮起，想问江澄的话再次卡在喉间。

 

“我会让公关部处理好，”蓝湛清了清嗓子，安慰道，“你不用担心。”

 

江澄没接话，扭头盯着蓝湛看了好久，最后面无表情地问道，“我们的协议有三年，这次处理好了，那下次呢？”

 

“……”蓝湛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他包养江澄的目的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。

 

“蓝湛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 

闻言，蓝湛浑身一惊，猛地踩下刹车。轮胎摩擦过地面，留下一阵刺耳的声音。

 

车内空气凝结，气压极低，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。

 

“所以，你的客厅里挂着我的照片，选择包养不是新人的我，同意我的约法三章。”江澄打破这段令人窒息的沉默，将蓝湛不合常理的行为一一列举出来，但说完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反应迟钝了。

 

蓝湛双手紧握方向盘，浅眸凝视着前方。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，刹那间照亮整座城市，大雨倾盆随之而下。

 

他的心如同那一道闪电，被划开来一个小口子。

 

“嗯。”

 

骤雨打窗，淋淋沥沥。蓝湛决定不再隐瞒，大方地承认自己对江澄的爱慕之情。

 

“那你早说。”不知为何，江澄突然笑了起来，一扫阴霾的脸色，仰头望着被雨水打湿的天窗，轻声道，“你追求我的方式可真是……”

 

江澄将手枕在脑后，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蓝湛的行为，思考了一会儿后，他问道，“你是不是傻白甜的偶像剧看多了？”

 

江澄一针见血，蓝湛觉得内心受挫。

 

“……真的？”江澄杏眸倏地一亮，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，竟然真的被他说中了。

 

蓝湛觉得丢脸，自然不会承认。他对江澄的追问避而不答，重新启动车子，“回去吧，雨下大了。”

 

微黄的车灯拐了一个弯，消失在磅礴大雨中。

 

 

 

<5>

蓝湛没有正式告白，江澄也没有点头同意，但两个人却像是有天生的默契，心照不宣地开始交往。

 

自从上次一起逛超市的照片被曝光，江澄不想欺骗粉丝的感情，在微博上承认了和蓝湛的恋情。对此行为，粉丝的意见不一。无论好坏，始终影响不到江澄的生活与工作，毕竟他现在是有后台的人。

 

说来也奇怪，江澄和蓝湛交往以后，并没有像普通小情侣一样，有热恋期，每天如胶似漆、形影不离。

 

他们各自有工作，需要出差，需要加班，需要短暂的分别。蓝湛从未有过不满，他尊重江澄的职业，也理解他的困难。

 

“俗话说得好，距离产生美。”江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，城市绚烂的夜色让他尽收眼底，无可奈何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，“等我回去吧，可怜你这个月要独守空房了。”

 

“没事，我等你。”蓝湛的话不多，但却深情。

 

“乖。”江澄望着远方，声音细软，“我爱你。”

 

闻言，蓝湛垂眸，唇边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，像吃了蜜一样甜。他将唇贴近话筒，低沉优雅的嗓音缓缓地流入江澄心底。

 

“我也爱你。”

 

转眼便是除夕，万家灯火通明，炮竹声声。

 

“祝大家新年快乐，马上要吃年夜饭啦！我们下回直播再见！”江澄对着镜头挥挥手，结束了经纪人安排的新年直播。

 

江澄扯掉脖子上的红围巾，一个跨步跃上沙发，挨着蓝湛坐下来，抱着他的肩膀撒娇道，“新年快乐，我的礼物呢？”

 

蓝湛正在看新闻，被江澄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，惊诧地转眸过去，却见江澄的脸已经贴了过来。

 

清浅的吻落在唇边，蜻蜓点水，格外温柔。

 

“在书房。”蓝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耳尖微微泛红，不自然地说道。

 

“哦——”江澄拉长了语调，但见蓝湛坐着不动，连忙抬脚踹了一下他的腰，催促道，“那你还愣着做什么？快去拿礼物。”

 

“好。”蓝湛无奈地起身。等他回来时，手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。深色的礼盒封面带着细碎的金闪，乍一眼便觉得价格不菲。

 

“是什么？”江澄伸手接过，迫不及待地打开。

 

黑色的绒面盒内静放着一块精致的石英表，表盘内镶着银白色的小碎钻，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。

 

江澄不喜欢佩戴手饰，他本人曾说过。但这次，江澄却一反常态，取出手表递给蓝湛，眉尾一扬，“帮我戴。”

 

“我的呢？”蓝湛握住江澄的手，亲昵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。

 

“……你的？”江澄的笑僵在脸上，想故意逗逗蓝湛。

 

“你没准备？”蓝湛的眼眸一黯，失落感溢满胸腔，说不出是何滋味。

 

没想到蓝湛反应这么大，江澄不敢再逗他，调整了一下坐姿，抬指戳了戳蓝湛的脑门，乐了，“你想什么呢？”

 

“……”蓝湛不想搭理他。

 

“哎哟哟，生气了？”江澄抱着江澄的手臂，来回摇了摇，把这几年对镜头、对粉丝的撒娇劲都用上了，“我当然准备了。”

 

“哦？”蓝湛转眸，浅色的眼眸里满是质疑。

 

“你把手伸出来。”江澄摊开蓝湛的手，轻轻地抚摸掌心，故作神秘地说道。

 

小小的一个动作勾起了蓝湛的好奇心。

 

江澄把脑袋凑过去，下巴抵在蓝湛掌心，调皮地左右晃了两下，笑意盈盈，“把我送给你，喜欢吗？”

 

蓝湛空落的内心瞬间被填满，他几乎沦陷在江澄独特的浪漫中。深情款款地捧着江澄的脸，两个人额间相抵，四目交汇，江澄的杏眸弯成了一道月牙。

 

“喜欢。”蓝湛的声音温柔，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的脸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动，抱着他的肩膀吻了下去。

 

情之所起，一往而深。

 

暧昧的话语淹没在唇齿之间，炙热的呼吸，起伏的身体，流淌的汗水，交融的肌肤，一室旖旎。

 

FIN.